7.你死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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邦德离开吉纳,开着“美洲豹”来到旅馆,把车交给一名侍者,便走进旅馆的迎宾大厅。吉纳随后也赶到旅馆,又坐到了旅馆外面路边的咖啡座上。两人计划由吉纳把守前门合,强调“理论与实践的统一,是马克思主义的一个最基本在办理住宿手续时,邦德又想起自己年轻时在这家旅馆度过的日子。那时,他和一位法国女电影明星一见钟情,共坠爱河。女明星的丈夫在巴黎,而她本人却在伦敦工作。为了躲避新闻界的追踪宋元学案黄宗羲、黄百家、全祖望著。一百卷。宗羲完邦德被安排在六楼,这正合他的心意。走进房间后,他马上从旅行袋中取出一个电动牙刷,拆下毛刷和后盖,在三块并列的C型电池旁边中还阐发了共产党的宇宙观是辩证唯物论和历史唯物论,与邦德把撬锁工具放进衣袋,走到电话机旁。他要求服务台给他接唐纳德·彼得斯的房间。电话没人接,太好了,正合他意。邦德又检查了一下华尔瑟PPK手枪的弹匣,然后把枪放回到定制的肩挎式鹿皮枪套内,便走出房间。他顺着楼梯下到三楼,向走廊两侧望了望,一个人也没有,于是就迅速来到1919号房间门前,先敲了敲门,确信室内无人后,掏出撬锁工具,从中选出合适的金属丝,仅3秒钟就打开了门锁。

关上门后,他从门厅走进起居室,看见哈丁的公文包及其他一些物品。电话机旁的记事本上写着“伊拉斯梅医院”几个字。邦德想看一下公文包,却发现它上着锁。他从撬锁工具中选出另一根金属丝插进锁眼,锁应声开启。

里面的东西不多,有一张布鲁塞尔街区图、一张铁路列车时刻表、日历、纸和笔……还有一张画着奇怪图形的医生用信笺。

信笺上画的是人体躯干,在人体左胸部画有一个矩形标记。邦德记下了信笺上的姓名与地址,然后把所有东西又都放回公文包。

他快步来到小厨房,没有发现任何感兴趣的东西,然后又走进卧室。哈丁的旅行袋放在衣橱里,还有几件衣服挂在衣架上。他刚想把手伸向旅行袋,却突然停住了。门外传来了钥匙开锁的声音。

邦德一跃而起,迅速溜进浴室。他把浴室的门留下一道缝,然后躲进磨砂玻璃后面的浴缸里。房间的门开了,传来三个人的说话声。

“你最好放松一点,李先生。”一个人说道。邦德听出是哈丁的声音,“有巴兹尔在这儿,保你平安地登上飞机。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门关上后,三个人进了起居室。

“不太疼了。”另一个人用带有很重的亚洲口音的英语说,“只是在大声笑时还有点疼。”李先生……亚洲人?

“巴兹尔,”哈丁说,“我的任务完成了,现在就离开布鲁塞尔。你跟着李先生,一定要确保他平平安安地登上飞机。明白吗?”

“明白。”一个深沉的声音答道。

“坐吧,李先生,我收拾东西。”哈丁说,“酒吧里有饮料,你要喝点什么吗?”

“不用了,谢谢你。我只想看看电视。”邦德听到起居室的电视被打开了,里面正用法语播送新闻。

“我先解个手,然后我得来一罐啤酒。”巴兹尔说。他的发音带有很重的法国口音,但邦德觉得这人可能是塞内加尔人。

“往前走,在右边。”哈丁说。

天哪!无处隐藏了。透过磨砂玻璃可以清楚地看到邦德的身影。他蹲在浴缸里,抽出了手枪。

浴室的门被打开了。透过乌蒙蒙的玻璃,邦德看见一个巨大的身影走了进来。这是一个黑人,身穿黑色的T恤衫、黑裤子。尽管透过磨砂玻璃看得不甚清楚,可邦德觉得这人的双肩有如一堵墙一样宽。

巴兹尔站在便池前开始小便。邦德不禁想到,同麦内肯皮斯喷水池里的撒尿男孩相比,这人简直就是恶魔。

“巴兹尔?”哈丁在另一房间里喊他。

“等一下,先生!”他应道。

邦德没有等到他把尿撒完,便慢慢地站起身来,从玻璃隔断后面出来。巴兹尔只顾低头观看自己的尿流,没有注意到邦德。当他感到硬邦邦的枪口顶在后背上时,他的尿还没撒完。

“不许出声,”邦德说,“把尿撤完。”

那人点点头。过了几秒钟,他的膀胱完全倒空了。

“继续,把你那个东西抖搂干净。”那人按他的吩咐去做了。

“把便池冲洗干净,别人还要用呢。”

巴兹尔伸手拉开便池顶部的不锈钢放水阀门。水哗哗地流了出来,邦德乘机朝巴兹尔的后脑猛然一击。

不幸的是,这一击有如击在了砧铁上,巴兹尔竟纹丝未动。邦德大吃一惊。趁邦德吃惊的工夫,巴兹尔反击了。他猛地转过身,用他那巨大的身躯将邦德的身体一下子撞到玻璃隔墙上,玻璃稀里哗啦被撞得粉碎,华尔瑟PPK手枪也落在地上,一颗子弹射出枪膛。

巴兹尔抓住邦德的领口,像拎纸人一般把邦德从地上拎起来。现在两人面对面了。邦德看到他身高有6英尺多,体重近300磅,两条小臂至少有20英寸粗。

像猪捉老鼠一样,这条凶汉抓住邦德的领口,一下又一下地把他撞向墙壁,墙上的几块瓷砖都被撞了下来。

“怎么回事?”哈丁跑过来向浴室里张望。他惊恐万分地在门口站了片刻,然后转身朝身后的李说,“跟我来,我们赶紧离开这儿!”

激战中,邦德瞥了哈丁和那个亚洲人一眼。这时,巴兹尔一手抓住邦德的头发,另一只手握拳朝邦德的面部猛击过来。就像是一只拆房用的大铁球迎面飞来,邦德被重重地击倒在布满玻璃碎片的地上。接着,巴兹尔抬起左脚,朝邦德的胸部,用大皮靴一脚接一脚地跺踏起来。

邦德已处于眩晕状态,几乎就要失去知觉。他尚能感觉到大皮靴一下接一下地踏在胸上所弓愧的剧痛。要不是他及时躲闪,没让自己摔进浴缸,此刻他的胸腔恐怕就会被踩扁了。

在盲目的挣扎中,邦德的手无意中触摸到散布在地面上的碎玻璃。他用手在玻璃碎片中摸索,摸到了一块较大的尖状玻璃片。当大皮靴再次踏过来时,邦德用尽全力,把这件武器刺人了巴兹尔的小腿。

巴兹尔发出的惨叫令邦德的精神为之一振。他用双手抓住皮靴,奋力向上一推,巴兹尔的身体失去平衡,摔倒在地。

邦德屈体跃上浴缸的边缘,看到华尔瑟手枪就躺在靠近门边的角落里,便想跃过巴兹尔把枪拿到手。可他又被巴兹尔绊倒了,他的身体被顶在了小便池上。邦德用手拼命撑住光滑的瓷砖壁,感到小便池坚硬的棱角略在后腰上,好像脊柱就要被硌断一样。

巴兹尔抬起双手,迅速卡住了邦德的脖子,并开始往手上用劲。他力大无比,不仅要让邦德窒息而死,而且要掐断他的气管,扭断他的脖子才能解恨。

在巴兹尔的不断用力下,邦德的眼睛已开始向上翻。绝望之中,邦德一边痛苦地挣扎,一边以左手在身边摸索,想找一个可充作武器的东西,结果摸到一个除臭剂喷雾器。他用手指悄悄去掉喷雾器盖,把食指搭在喷雾器按钮上,突然举起喷雾器把除臭剂喷了巴兹尔一脸。

巴兹尔又发出一声惨叫,松开了邦德的脖子。

邦德就势朝巴兹尔的前胸猛蹬一脚,把他端到浴室的墙上。

浴室的空间本来就很小,仅能容一个人在里面洗澡,可现在却有两个成年人在里面作殊死搏斗,其中的一个还是彪形大汉,使得空间愈加拥挤不堪。邦德好不容易站起身来,透了一口气。那块玻璃片仍插在巴兹尔的腿上。邦德把哈丁留在洗漱台上的洗涤用品雨点般地掷向巴兹尔,并趁他躲闪的机会飞身扑向地上的手枪。巴兹尔的反应也不慢,拦住了邦德,两人又扭在一起,从浴室滚进了门厅,手枪仍留在浴室的地上。

门厅的空间稍大些。邦德一个后滚翻进了卧室,巴兹尔怒吼着跟了进来。邦德顺手拾起一把椅子掷向巴兹尔,可黑大汉就像拍蚊子一样把椅子打到一边,椅子飞向落地式穿衣镜,把镜子砸得粉碎。

“你如此执迷不悟,不肯罢休,”邦德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等着你的将是七年的恶运。”

巴兹尔发出一阵狮吼,接着便扑到邦德身上。两人一同倒在那张特大的床上,然后又从床的另一面滚到地板上。邦德乘机猛击他两拳,可他太强壮了,对击在身上的拳头毫无反应。邦德从他的身下摆脱出来,一个干净利落的倒踢踢中了他的面部。巴兹尔也还以颜色,巨大的床垫被他像一只枕头一样轻松举起,他以犀牛般的蛮力,朝邦德横扫过来。被打倒在梳妆台下面的邦德顺手抓起台灯,奋力向巴兹尔砸去,灯罩和灯泡被击得粉碎。

战场转移到了起居室,活动空间更大了些。小酒吧的上面有瓶打开的葡萄酒,邦德一把操起,冲着墙壁砸一下,瓶底破裂,红色的液体洒了一地。现在他有了件锯齿状的武器。两人像公鸡斗架一般在室内兜着圈子,邦德始终把瓶子锋利的缺口朝外,不让巴兹尔靠近。

巴兹尔冷笑一声,突然不顾一切地扑过来,邦德挥动瓶子迎击,锯齿状的锋利缺口戳在巴兹尔的脸上,立即给他弄了个满脸花。要是换成别人挨了这样一击,肯定会承受不了,可巴兹尔竟像没事一样,反而更加暴跳如雷。

邦德挥动瓶子再次向巴兹尔攻击,可这次被他抓住了胳膊,一下子扭到身后,剧烈的疼痛使邦德不得不松开瓶子,巴兹尔把他用力摔在写字台上。

写字台把两人暂时隔开了。邦德瞅准时机把写字台踢向巴兹尔,可他轻而易举地把它挡在了一边。邦德在房间里继续兜圈子,他突然闪到了巴兹尔的背后,飞起一脚向他踢去,巴兹尔撞到了墙上。

邦德刚站稳身体,他的对手又一头冲了过来。在这刻不容缓之际,邦德向旁一闪,顺手抓住巴兹尔的头部,就势向前奋力一送。巴兹尔一头撞进李在离开前打开的电视机中,荧光屏被撞得粉碎,爆出一连串的电火花,接着便冒出一股黑烟。只见他的身子先是一挺,然后拼命挣扎几下,继而抽搐起来。他的头部依然套在电视机壳中,身子却颓然倒在地毯上。他死了。

邦德查看一下自己的伤势。腰部剧烈疼痛,肋部也伤得不轻,大概有一两根肋骨已经折断。肾脏可能也受了伤。面部和手上的几处伤口仍在流血。

然而,他还活着。

看到地板上的电话机,他立即拨了吉纳的移动电话。

当她接电话时,他第一句话就问:“哈丁和一个亚洲人刚离开旅馆,你看见他们没有?”

“没有。他们什么时候走的?”

“几分钟之前。”

“糟糕。他们一定是从后门溜走的。”

“设法找到他们。10分钟后给我房间打电话。”

“你下楼吗?”她问。

背部的剧痛令他头晕目眩。他勉强说了句“过一会儿”,便放下电话。随后,他从酒吧里取出一瓶波旁威士忌,旋开瓶盖,咕嘟咕嘟连续喝了几大口。烈性酒引起他一阵咳嗽,可他因此觉得浑身有了点劲。

他一瘸一拐地走进浴室,拾起自己的手枪,然后离开房间。出乎他的预料,竟没有人听到他们打斗,走廊里一个人也没有。

邦德艰难地爬上他的楼层,走进自己的房间。他先进了浴室,对着镜子观察自己。右眼眉的上部有一道血肉模糊的伤口,左脸青了一块。他洗了洗手,发现指关节处也拉了好几道口子,但伤得最重的还是腰部和肋部。

他放掉浴缸里的冷水,拧开热水阀门,然后战战兢兢地脱下衬衣和裤子,等到他把衣服全脱光时,浴缸也已放满了水。

他忍着疼痛把遍体鳞伤的躯体浸泡进热气腾腾的水中。只过了两分钟,他便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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