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十二宫杀手
阿瑟•利•艾伦,1933年12月18日生于夏威夷的火奴鲁鲁,星座是射手座(11月22日—12月21日)。他的星座标志是射手,他也成了弓箭的专?。尽管十二宫是戴眼镜的,但可能只是伪装,艾伦基本不戴眼镜(可汽车监理所要求他戴眼镜驾驶)。1964年时艾伦重185磅,但是在3年时间里他的体重像吹气球似的突然飙升。他1967年10月13日拍摄的驾照(号码3B672352)照片上是一个33岁的圆脸男人,但体重现在已经在230磅到250磅之间波动。1967年艾伦的地址不过是波森的一个邮箱地址。
就艾伦多变的学历而言,他真是个“职业学生”。他曾就读于瓦列霍高等中学,该高中和初等学院共用阿玛多街上的同一栋楼。这条街对面的内布拉斯加街801号就是名叫普朗吉的一家瓦列霍社区游泳中心,高中和初等学院的学生也可以到这里活动。在那里,从1950年到1951年毕业以及之后一小段时间,身材修长、长相英俊的摔跤队成员艾伦曾是颇受欢迎的救生员。一位学生回忆说:“艾伦是名非常出色的跳水运动员,开着一辆凯迪拉克。”在这一时期,艾伦变得非常嫉妒他的朋友罗伯特•艾米特,后者不仅是瓦列霍高中游泳队的队长,而且是艾伦的跳水教练。
艾伦一个比较亲近的朋友凯告诉我:“我在高中的最后两年和初等学院那年的部分时间和艾伦认识,我住在卡昆内兹,大约是在那个时候,我的家人在城里买了一套房子,我成了所谓的‘城里人’。艾伦开始让我搭他的车上学放学,并很快有求必应地用他的凯迪拉克搭载我们任何数量的朋友。事实上,那辆车让我第一次学会了如何换轮胎。其他时间我们会去游泳池。上楼梯去跳水的艾伦总会引来一阵笑声,这是因为他会像个女人一样上楼梯。人群中总会有人窃笑。于是他会走到跳板的尽头,就好像他马上要跳水似的。他称这个动作为‘改变主意式’。他走过去,然后转身屈腿抱膝跃起,然后好像是改变了主意似的落回到跳板上。接着,他突然跃起,做一个向前翻腾两周半的动作,然后毫无水花地落入下面的水中。那个体操运动员似的跳水动作很快吸引了人群的注意力。他们不再笑了。他也能一开始往前跳,然后落回到跳板上,最后做往后跳水的姿势,但是那个动作真的很难,他经常会失误。”
凯假定艾伦是同性恋,因为他几乎没有什么约会。外出时,他会带上他的父亲,凯回忆说:“开着凯迪拉克,会高难度跳水动作,有条白狗‘弗洛斯蒂’和不除体味的臭鼬普塔尼尔,真是个与众不同的人物!他其实喜欢的是和我谈论音乐和戏剧,无论是喜剧还是滑稽剧,神秘剧或者吉尔伯特和沙利文。艾伦来个电话,然后我们就一起出发去看电影,艾伦的爸爸非常有风度,会带我和他们一起去听交响乐或者看演出。我只见过艾伦的妈妈几次。她好像不怎么露面。我在游泳聚会时会看到她。艾伦非常聪明,有时候甚至聪明得有点吓人。但是他的弟弟罗恩才是宠儿。艾伦的妈妈不愿意和他太过亲近。有时候艾伦会谈起一个‘让他心碎’的叫鲍碧的女孩。鲍碧是艾伦正儿八经的初恋,他通常会把她描绘得无比美好,说她是他一生最爱的人一类的话。”
鲍碧的女儿后来告诉我她妈妈和利•艾伦的友谊。她说:“她是位跳水运动员,她的照片在1952年到1957年间经常出现在瓦列霍报纸的体育版,有时候艾伦的照片会和她的一起出现在报纸上。他上跳板时走得非常笨拙,直到离开跳板之前?上去都很糟糕。然后他会非常优雅。但是走路的时候他非常笨重。也许你还不知道,他有一个滑稽的屁股。”艾伦童年的朋友哈罗德•霍夫曼认为艾伦不停波动的体重让他显得一瘸一拐的。
艾伦就读于瓦列霍初等学院,主修文科,并且在那儿成了全美跳水冠军。他于1954年9月18日在位于圣路易斯-奥比斯波的加州州立理工大学注册。在20世纪五六十年代,圣路易斯-奥比斯波的卡尔波利学院和波莫纳的卡尔波利学院是联合院校,唐•切尼、桑迪•潘查里拉和艾伦的弟弟罗恩就在后者学习。艾伦的朋友哈罗德•霍夫曼已经在那儿就读南加州大学,并且教授能力范围内的各种体育项目。有一阵子,艾伦难以决定是选择工程还是体育专业。由于他的数学技能对于工程专业来说太有限,他决定专注于体育教育。最终,他选择了小学教育作为自己的专业。1956年6月16日,在他的学期末,他利用暑假的时间加入了海军。
1957年艾伦从瓦列霍初等学院获得了文学双学位。他于1959年1月到1959年6月13日间重返卡尔波利并且表现优异,成为加州中部的州大学生蹦床冠军和传统式捕鱼的冠军。1959年6月27日,艾伦申请了位于萨克拉门托的州教育部的一个位置,但是1960年1月4日又回到圣路易斯-奥比斯波?习。他在这里一直待到了1960年6月,然后在离河岸县大概20英里的赫麦特心理医院工作。他的短暂的海军生涯促成了一件好事——从1961年1月到1961年3月,他得以在卡尔波利学习。
1961年6月19日,他向位于萨克拉门托的州人事委员会申请做心理卫生部的心理治疗技术实习生,并且短暂地做了阿塔斯卡德罗的心理教师。在那里他和一名已经被关押了几年的已定罪的杀人犯成了好朋友。他后来说他们曾交换密码的样本。艾伦于1961年12月15日从卡尔波利毕业,获得了教育学的本科学位。只差6学分就可以获得硕士学位的艾伦似乎无法最终隔断他与大学生活的联系。在这段时间内,他拥有打猎的来复枪、至少两支0.22英寸口径的长管枪,并且,射手座的他名副其实地有打猎的弓和箭。
从1959年到1963年间,仍在备考教师证书过程中的艾伦干过各种各样的工作。他在位于卡尔波利北边的阿塔斯卡德罗的圣罗莎学校教过所有年级的体育。他说:“我真的很喜欢教小学里的孩子,我的孩子们都学得不错。”
在此期间,潘查里拉、切尼和艾伦的弟弟罗恩正一起在波莫纳的卡尔波利分校读书。潘查里拉学的是电子工程,切尼的专业是机械工程,罗恩的是园艺建筑。为了省钱他们一起租房。切尼后来告诉我:“1961至1962年,我们和叫比尔和乔的另外两个学生一起住在有4个卧室的一栋房子里。有两个人合用大卧室——也就是我和罗恩。那些日子真是好时光啊。
“罗恩非常有幽默感,很会让大家开心,是个有意思的人。每个人都很喜欢他。他非常随和,并且是个有名的后进生。他非常松懈,但在学校的园艺建筑课程方面很有悟性,不过成绩并未因此提高。
“我和桑迪就是在那座房子里第一次遇到艾伦的。那是1962年。我那时候还是单身,那年年底才和安结了婚。我特别记得那一次。艾伦刚从河岸县跑来。他去参加赛车比赛了。他每年都去那里参加初夏举行的?比赛。我和罗恩以及艾伦去过一次。实际上,我和艾伦一起参加过的唯一体育赛事就是赛车。他经常去拉古纳•塞卡、瓦卡维尔和河岸县。他是那里的一个学生。艾伦有一辆奥斯汀•希雷,曾去河岸县的一个驾驶学校学习,在上了那些课后,他经常去那里赛车。”
1963年5月30日,星期五①
利•艾伦突然到南加州的房子来了。潘查里拉告诉我,“我记得艾伦来看我们,艾伦不住在波莫纳地区,但是那?周末刚到了波莫纳。当时我觉得有点奇怪。他的车里有一把大弯刀。他在没有特别理由的情况下一言不发地走进来,把大弯刀往桌上一摔,试图吓唬大伙。我的一个室友乔•当杜兰德在,我的前妻当时也在。罗恩在屋里某个地方。那是学期末我正要离开的时候,罗恩和我一起在沃尔纳特找到了一个地方。我仍然记得艾伦就是在那男孩和女孩被谋杀之前到波莫纳来的。真的很诡异。”
1963年6月3日,星期一
早晨,艾伦结束了他的拜访,出发返回阿塔斯卡德罗。圣罗莎小学正在放暑假。他打算收拾行李,当天便返回瓦列霍。沿着直达阿塔斯卡德罗的101号高速公路往北开,他从文图拉爬上圣巴巴拉,然后经过戈利塔,接着是埃尔卡皮坦海滩,最后是里菲吉欧海滩。东北部的圣伊内兹山若隐若现,再往东和更远处是洛斯帕德雷斯国家森林公园。沙子滚过柏油路面,海鸥在空中盘旋。在某些地方,南北方向的道路肩并肩伸向远方,但在另一些地方,它们可能隔得很远。灰色的雾气从海上扑面而来。
“它们让我搜索记忆的空白点,被遗忘的点滴。”多年以后艾伦如是说。他看到眼前有个岔道,在这里101号高速公路离开了海滩。他的目光越过隔离带,眺望101号高速公路往南的道路,更远处是海滩。他现在身在?维奥塔隧道南边3英里处。
1963年6月3日,星期一
加维奥塔隧道南边3英里处,一对漂亮的年轻情侣,罗伯特•乔治•多明戈斯和琳达•费伊•爱德华兹把车拐上了101号高速公路往南的一条满是橡树的岔道上。多明戈斯把他灰色的庞迪亚克停在路边,这对情侣欢声笑语地走了出来。他们离开了家,假称是去参加隆波克高中高年级学生的“逃学日”毕业派对,实际上是打算到海边来庆祝。厚厚的灌木丛遮挡着,往北去的车辆看不见他们的车。但是,任何往南的车辆都能够看到这辆车,表明有人在下面僻静的海滩上。
两个年轻人身在圣巴巴拉以西大约20英里处,离埃尔卡皮坦海滩有3英里远。罗伯特从后备箱里拿了一条大毯子,两人穿过高速公路,跨过位于高速公路和一道低矮的峭壁之间的铁轨。从峭壁上望去,他们可以看到下面1.5英里长的国家海滩。上面矗立的是海峡群岛——圣米高、圣罗莎和圣克鲁斯。罗伯特和琳达沿着一条陡峭的、半掩半露的路向海滩走去,最后20码他们跑了起来。
罗伯特和琳达来到了只有当地渔民才会偶尔光顾的偏僻地点。他们看到了最近有人在这儿活动过的痕迹。
两个年轻人在满是礁石的海边沙地上摊开他们的毯子。前一天在同一地点,一个红头发的男人曾用一把来复枪射过海鸥。这对幸福的人儿穿着泳衣懒懒地躺在海边。时间慢慢地过去,天空布满了云朵。在所有的过渡区域中,海洋和陆地之间的?异最大。罗伯特和琳达有点昏昏欲睡,浑然不觉拍打着海边苦草的海浪和浪花的声音。路旁一根树枝的噼啪声吓了他们一跳。当一个短粗的阴影落在沙地上时,他们本能地向后退去。抬头一看,一个人正用一支0.22英寸口径的来复枪对准他们。
用绳索——他吼着发号施令。先是笨拙地试图把他们绑起来——这个男人带了事先割好长度的棉质晾衣绳。一开始他命令琳达把罗伯特绑起来。她在他的手腕上打了一个松松的结,手里仍然抓着绳子。这时这个陌生男人跪了下来,用颤抖的手指绑上了罗伯特——先打了几个“老奶奶结”(不牢但容易成为死扣之结),?后是几个“绳环套结”(一种外行人通常不会打的结)。在这当中,罗伯特和琳达趁机跳起来,朝着一直通到山上的陡峭的河床跑,他们在河床里松软的沙地上跑,他们朝着一座小破屋的方向跑去,从下面他们放毯子的地方基本看不到那座小屋。
用枪支——这个闯入者在后面追赶他们,边追边开枪。子弹首先击中了罗伯特,打在了他的背上,他当时正在喊“救命”。没有人听到他们的呼救。子弹打得很集中,在移动时射击这么准,的确令人惊叹。罗伯特脸朝下倒在地上。然后陌生人把枪口对准琳达,也击中了她的背部。他慢慢地靠近,站在这对情侣身边。?向男孩的背部射去更多的子弹,一共打了他11枪。琳达仰面倒地,所以一连串的子弹打中了她的胸部。她一共被打了8枪。
杀手的邪恶行径并未有所收敛,他继续在尸体上增加更多的伤口。他拖着脸朝下的罗伯特离开海边,在男孩游泳短裤以上的身体部分留下了很多摩擦伤痕。岩石划伤了他的胸部和面部,留下了深深的顿挫伤。当这个陌生人完成他惨无人道的勾当的第一步时——即把尸体藏在几乎干涸的河床附近的小木屋里——已经汗流浃背。这座简陋的小屋位于海岸和铁路路堤之间,几乎完全被掩藏在了密集的荆棘和树丛里,主要是给过路人使用的。
用尖刀——他回到女孩身边,用一把刀子把她游泳衣的前面割开,让她的胸部暴露在外。他对着她的身体乱砍一气,伤口像是一条弯曲的河流。然后,他拽着她的脚,把她也拖到了小屋里,由于琳达仰面朝天,所有的擦伤都在她的背上和臀部。把她拖进小屋后,他把她的游泳衣撕扯下来,残忍地扔在她的未婚夫身上,然后把琳达的尸体脸朝上扔在男孩身上。
用烈火——现在陌生人四处寻找可以燃烧的东西。他收集了剩下的绳索和空的子弹盒扔进小屋里。他猛击小屋,试图用自己带的引火柴把它点燃。一场火葬可以掩盖他所有的犯罪痕迹。但是他试了几次,小屋就是不着火。或许他走回了自己停在路上的车那里,以为身后的一切已经在熊熊燃烧。
1963年6月4日,星期二
琳达和罗伯特没有回家,罗伯特的爸爸填写了一份失踪者报告。圣巴巴拉治安官办公室发布了全城通?。罗伯特的爸爸和其他家庭成员一起加入了搜寻者的队伍。当夜,在岔道那里发现了失踪男孩的车。一位高速公路巡警沿着痕迹到下面的海滩去进一步查看。那座小屋如此隐蔽,以至于搜寻者花了30个小时才发现了两个年轻人的尸体。路上的痕迹和尸体的伤痕表明他们是被拖到这里来的。没有发现任何可用的潜在指纹,这意味着杀手可能戴着手套。这是一起令人发指的恶性犯罪。
没有性侵犯发生,这点不同寻常。至少现场没有精液,但也许当时相对原始的法医技术未能发现,不过这点不大可能。进行解剖的法医非常合格,曾经在洛杉矶验尸办公室受过培训?
一队监狱里的犯人来查看了犯罪现场。犯人们被大巴带到这儿来搜索灌木丛,在荒无人烟的海滩3英里范围内寻找证据。带队的治安官威廉姆•贝克探员担心他们会破坏犯罪现场。贝克告诉我:“你大致能想象我的任务有多艰巨,我必须努力从灰烬里重塑犯罪现场。你必须明白那是1963年。他们让罪犯出去搜寻子弹壳和他们能发现的其他证据。想到这一点我就不寒而栗,但那就是现实。而且他们的确发现了一些子弹壳,还不少呢,散落在被害人逃命的路上——从海滩附近的低地一直通向上面小屋的一条干涸的河床,这两个孩子就是在小屋里被发现的。?两个明显的地方发现了更多子弹壳,让我们能够确定被害人最初是在哪里倒下的。”
有个犯人在峡谷河床上发现了20个0.22英寸口径的子弹壳。探员们也发现了一些东西——松软的沙子里留下的深深脚印和通往小木屋路上稀疏的草丛。脚印是类似于翼行者靴子的海军或者空军用的鞋子留下的。弹药和鞋子都是通过军事基地的福利社出售的。作为太空应用中心之一的范登堡空军基地就在隆波克附近,从谋杀现场开车到那里只要一个小时。
贝克注意到,“由于这是杀手的一次早期实验,他可能会继续用他的武器甚至同样的弹药再次作案”。杀人犯使用?温切斯特-韦斯顿生产的0.22英寸口径的长管来复枪和子弹——和十二宫五年半以后在瓦列霍城外漆黑的赫曼湖路上用的是同样的牌子和口径。贝克说:“多明戈斯和爱德华兹选择度过‘逃学日’的地点非常偏僻,因此,带着枪和刀,还有事先割好的绳索以及引火柴出现在我们的被害人面前的杀手,谋杀意图非常明显。他们是被跟踪到那里的吗?他是事先选好了被害人吗?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发现被害人和杀手之间的关系?”
尽管说不出具体是什么原因,贝克怀疑案发现场有东西没有找到。研究中,他察看了6张8×10英寸的警方照片。一张显示了杀手的纵火企图,以及屋内的男性被害人。贝克研究了3张解剖台上的罗伯特的照片,上面显示了罗伯特关节上的顿挫伤和擦伤。右手关节的脱臼(贝克看不到罗伯特的左手)让贝克怀疑罗伯特曾经和罪犯搏斗过。贝克说:“他脸上的那些擦伤是在他被脸朝下拖到小屋里时留下的,我怀疑如果伯耶萨湖的被害人得以从十二宫手中逃脱的话,同样的事情也会发生在他们身上。十二宫会扔掉手中的刀子,用枪把他们击倒。至于(前一天被人看到的)红发男人,警察找到了他并且满意地认为他没有嫌疑。其他的细节我觉得不值得特别强调。至于河岸县的案件,我觉得十二宫只不过是冒?居功而已。但是本案发生在南加州,而十二宫曾说过下面还有很多,也许指的就是我们的案子。”
1963年6月5日,星期三
爱德华兹和多明戈斯刚刚被害,大家都还在想着这个案子,潘查里拉和切尼也不例外。他们长时间地讨论了该案,因此,他们能够准确记得艾伦突然出现在他们门前的那个周末。6个月过去了,这起可怕而毫无动机可言的谋杀仍然没有被侦破。
1963年12月9日,星期一
仍未获得教师资格的艾伦继续向位于萨克拉门托的教育部申请各种职位。等待之时,他的学历和部队背景允许他在离瓦列霍不远的位于费尔菲尔德的特拉维斯空军基地教书。尽管他更愿意教小学生,但他也满足于教授七年级和八年级的拼写、卫生和体育课。他被允许在基地福利社买东西——还可以打折——包括打猎用的弹药和靴子等。但是,直到两年后威恩布莱纳的产品开始分配以后,翼行者靴子才有售。在特拉维斯学校教了一年书以后,他因为习惯性地把各种致命武器毫不掩饰地放在车里而被解雇。
潘查里拉回忆道:“让我不安的是,每次失去一个教职,艾伦都会开着他的奥斯汀•希雷跑车来,试图让我们相信他丢工作是因为单位有安全检查,而?违规携带左轮枪了。但是真正的理由其实是性骚扰儿童。他使用这个词语的时候如此愤怒,以至于他说想‘在他们从校车上蹦蹦跳跳下来时干掉这些小家伙们’。那句话让我一辈子都记得。而那正是后来十二宫杀手用过的话。”
1964年,艾伦在萨利纳斯北边的沃森维尔教书时听说了一个奇怪的故事。在圣伯纳迪诺地区的太平洋高中,一个戴着有黑色橡皮筋带子的黑框眼镜的年轻学生突然走到教室前面。老师还没有来。在场的一个学生说:“那学生用非常大的字在黑板上写下了十二宫,以及几个我记不清楚的像是密码似的符号。”
1965年8月,艾伦在一次事故中划伤了大腿,需要进行外科整形手术,尽管事故让他直到1966年还是一瘸一拐的,他仍然试探性地发出了新教职申请。他于1965年12月23日写道:“伤口让我直到最近都不能工作。”但是据说他仍旧能在得克萨斯州一个机场为朋友格伦•莱因哈特的兄弟戴尔做一点工作,在那里艾伦获得了自己的飞机驾照。他的体重现在是220磅。
1966年6月18日,星期六
艾伦声称拥有普通小学教育的州级别资格和4年的教书经验,通过邮件向位于圣安德里亚的卡拉瓦拉?统一学区申请工作。他填报自己的身高是6英尺,并且修改了体重(因为受伤增加了10磅)。艾伦说自己“目前”在两个职业组织里拥有会员资格——美国全国教育协会(NEA)和加州教师协会(CTA)。他夸大了他实际教书的时间,声称目前的工资是每个月300美元。很快他又把数字改为400美元。“你什么时候可以来面试呢?”他被问道。“最好是星期一和星期二,因为其他日子我要参加业余活动。”他回答说。
他开始在西拉斯的一所叫“山城”的学校和圣安德里亚西边的北加州小城峪泉镇的峪泉镇小学磨炼他的教书技艺。在峪泉镇的申请书里,他把特德•基德尔作为推荐人之一。艾伦太平无事地教完了在峪泉镇小学的第一年,但是很快老问题又出现了——他对孩子的不恰当举止和对女性不加掩饰的憎恨。
切尼告诉我:“艾伦发了很多简历,很努力地找教书的职位。但是我不清楚他曾干过的那些教书的工作。他不谈论这些。我知道他在特拉维斯教过,但是他在那儿的时候我没去看过他。他很像电视剧《班尼沙》中扮演‘霍斯’的演员丹•布洛克,所以在60年代,每逢参加重大体育赛事或者周围有很多人时,他就会戴上一顶大大的白色牛仔帽。他想要人们特别是孩子们认为他是丹•布洛克。至?那顶帽子,在我遇到他之前就已经有了,甚至很可能从该电视剧1959年上映以来就一直在玩这把戏了。”艾伦会微笑着说:“‘霍斯’在斯堪的纳维亚语中是好运的意思。”
1966年10月30日,星期日
利•艾伦戴着他的白色牛仔帽,脸上挂着“大个子”丹•布洛克式的微笑,到河岸县去参加洛杉矶国际大奖赛。那个秋天的下午,他和大约8万人一起观看了比赛。下午6点10分,河岸县城市大学18岁的新生切丽•乔•贝茨从马格诺利阿出发去城市大学的图书馆。切丽•乔刚刚去旧金山州立大学看望了她订婚两年的未婚夫丹尼斯•厄尓•海兰德。奇怪的是,她却告诉她的两个女性朋友:“我去图书馆见我的男朋友。”可那一刻海兰德正在旧金山州立大学打橄榄球。警察后来猜测她的意思是指以前的某个追求者。
一位朋友看到这位美貌惊人的金发拉拉队员开着她的萤石绿大众车经过。一辆1965或1966年产的青铜色老式汽车紧紧跟在后面。她把车停下,右边乘客座的窗户半开着。10分钟后,切丽•乔从图书馆借了3本书。尽管她的朋友们在晚上7点15分到8点57分这段时间都在这狭小、拥挤的图书馆里,却没有一个人记得在那里看到过她。晚上9点钟,她回到她的车里,发现?动机发动不了了。她车子后面停了一辆之前不在那里的塔克鱼雷牌车子。
她不在的时候,有人曾动过她的发动机。切丽•乔不停地发动,最后把电池用完了。这时,一个男人从阴影里走了出来,走到她半开的右车窗边。他说:“有麻烦吗?让我看看发动机。”他也未能发动车子,于是说道:“我的车子在停车场里。来吧,我搭你一程。”她把她的书放在了自己车的座位上,车钥匙仍然插着。她认识这个人吗?还是他强迫她跟他走的?
到停车场的碎石路非常长,也没有路灯,很黑,而且很安静。两人走了大约200英尺,在位于特拉西纳3680号和3692号两座空木屋中间的一条肮脏的车道上停下了。他们的对话在后来一封寄给警察的“自白书”里有细述。“差不多是时候了。”他说。“是时候做什么?”她问。“差不多是你该死的时候了。”他的手里多了一把刀。大约晚上10点15分到10点45分之间,一位女邻居听到了一声“可怕的尖叫”。在10点30分时,另一位听到了“两声尖叫”。大约沉寂了一两分钟后,一辆旧车发动了。在那段时间里,杀手曾沿着斑斑血迹回去寻找他掉了的某样东西。
1966年10月31日,星期一
一位场地管理员在早晨6点28分发现了切丽•乔•贝茨。从42处刀伤来看,刀子长3.5英?,宽1.5英寸。作案动机非常神秘——她衣着整齐,既没有被性侵犯,也没有被抢劫。在殊死的搏斗中,切丽•乔•贝茨把凶手的脸抓破了,而且从他的手腕上扯下来一块溅了漆点的天美时手表。从表盘一边脱落的表带约长7英寸。天美时手表是从一个军队福利社购买的。在贝茨尸体附近发现的“百路驰”橡胶鞋印表明是利文沃斯的犯人为军队生产,并且通过军队福利社出售的尺寸8—10号的“翼行者”一类的鞋子。河岸县旁边就是一个太空应用中心——马奇空军基地。被害人车子的左边车门上有几个油腻的指纹和手掌印。有人看到4个工人曾经到过贝茨车?在特拉西纳停着的地方。指纹和掌纹被送到了华盛顿,而天美时手表被送到了刑事鉴定调查局。
早上8点30分,利•艾伦打电话请了病假。在峪泉镇学校,他第一次没有上班。次日,他填写并签署了一份请假表格。没有人记得他的脸上有抓痕,但是艾伦说,当他听说切丽•乔•贝茨被杀的时候,他在波莫纳。他参加海军时曾经做过漆匠。那也许可以解释军队福利社的天美时手表上的漆点,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在询问了切丽•乔的朋友后,警察进而询问了15名附近空军基地的军队人员。贝茨被害14天以后,河岸县的警察接到命令:“扔下所有事情,一直工作到侦破本案为止!”于是他们命令案发当晚在图书馆的62名学生、两名图书管理员和一个看门人返回图书馆进行案发现场的重现。“穿你两星期前穿的同一件衣服。”
1966年11月13日,星期日
探员迪克•扬克斯和勒罗伊•格伦负责安排图书馆一幕的重演。两位舞台经理在下午5点拉开大幕,此时6位摩托警察在交警阿尔•弗戈蒂的带领下驻扎到了特拉西纳和河岸县交界的地方、费尔法克斯和河岸县交界的地方、在特拉西纳附近和马格诺利阿平行的巷道,以及通往费尔法克斯的巷道。
探员厄尔•布朗和地方检察官办公室的调查员劳伦•米歇尔按照一份清单逐一询问进来的每一个学生,并且进行了录音。“你注意到停在你前面的是什么车吗?”布朗问。“一辆1947至1952年左右产的浅褐色的斯蒂贝克,油漆都褪色了。”一个学生说。初步面谈后,每个学生领到一张卡片,上面有一个分派的字母。当他们完成重演之后,警察局局长欧文•克罗斯对其逐一进行了审查。克罗斯取了每位学生的指纹,并剪下他们的一缕头发。“你是否记得那晚在这里见过什么人,今晚却不在这里?”他问每一个人,“告诉我他的名字和外貌特征。”重演的幕布在晚上9点拉下,这是星期日晚上图书馆通常的关门时间。只有两个人没有出现——一个女人和一个留着胡子的魁梧年轻男人,身高大约5英尺11.5英寸——这正是艾伦的身高。
联邦调查员梅尔•尼古拉后来认为那个可怕的星期日晚上艾伦应该在河岸县。他说:“他既没有上班,也没有去大学上课。他每个周末都从卡拉瓦拉斯县到河岸县去,因为他参加了那里的一个汽车俱乐部。那个周末他一定在那里。”
1966年11月14日,星期一
《新闻企业报》头条刊登:“城里警察勘查谋杀现场后追捕蓄须男人。警方寻找目标是一蓄须粗壮男子。”格伦警官说?察“非常有兴趣”和这个人谈谈。有暗示说凶手可能用胡子来作伪装。是不是十二宫用各种假发——大背头、黑发或平头——来伪装自己?什么样的人依靠假发来改变外貌?一个没有头发的人。
1966年11月22日,星期二
加州大学河岸县分校的一个19岁女大学生正在林登街上往西走,这时,她发现一辆车慢慢地跟着她?回头一看,一个男人主动让她搭车。“不,谢谢。”她说。“好了,我又不是‘开膛手杰克’,”这人回答说,“你不记得了吗?3个星期前我曾让你搭过一次车。”切丽•乔就是3个星期前被谋杀的。这个女孩笑了笑,模模糊糊地记得他,于是便打开车门坐了进去。搭车很顺利。他在一个比萨店门口把她放下来。她的男朋友没来跟她碰面,于是她又动身准备回加州大学河岸县分校图书馆。同一个男人再次出现让她搭车,但是,这人不是送她回去,而是飞快地把车开上了一条通往匹金帕斯的阴暗小路。当车子慢下来时,他这样说道:“有许多疯子到处乱跑啊,你听说城市大学那个女孩的事了,是不是?”女孩吓坏了,从车里跳了出去。在路边狂跑的她不小心摔倒了。当她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时,他对她说道:“我不会杀你的,如果我想杀你的话,我可以用这块木头砸破你的脑袋。”她回到了车里,他的手立即闪电般地扼住了她的喉咙。他说:“现在如果我想杀了你,我可以立即捏断你的脖子,我是现在杀了你呢,还是你把衣服脱了?”
当他抓住她的运动衫时,她竭力挣脱,逃进了树林里。这个陌生人放弃了追赶她,带着她的提包和书跑掉了。女孩抽泣着,浑身都是擦伤,还沾上了树林里的芒刺,她磕磕绊绊地到了海格罗夫地区。当警察询问时,她描述说嫌疑人“35岁,5英尺9英寸高,有个圆胖突出的肚腩”。后来对十二宫的描述提到了“有点肚腩”和他的“肚子吊在裤头上面”。
1966年11月29日,星期二
杀害切丽•乔•贝茨的凶手(或者假装凶手的某个人)从一个农村的邮筒给警察和河岸县《新闻企业报》寄了两封没有贴邮票的信。这所谓的坦白信其实是用复写纸复制的模糊不清的第四份和第七份副本,重复了他和切丽•乔之间在黑暗中的对话。原件从未被寄出过,这使得查出具体是哪一种打字机非常困难。作者用的是一台“皇家牌”便携式打?机,伊莱特型,坎特伯雷铅字字模面。艾伦的妈妈就给过他一台这样的打字机。信件纸张的长度不为人知,这是由于作者把一张电报纸的头尾都撕了。奇怪的是,他把纸张底部的两个角都折了起来。作者声称给《新闻企业报》打过电话,但很可能没有。有些语言像是十二宫的风格。“我不是疯子!我只是很疯狂!但是我将不会停止我的游戏!”十二宫写道,“为何破坏我们的游戏规则!”
1966年11月30日,星期三
艾伦接受了他在峪泉镇学校的第一次考核。他的评定者建议:“在教室最好不要喝汽水。”“声音太大,可以改进一些。”艾伦的个人品质以?课堂控制和管理皆被评定为“令人满意”。“十分擅长运用视听资料……需要顾及学生的感受行事,以便他们能够区分友好和亲密的差别。”
1967年3月10日,星期五
峪泉镇的行政管理员给出了第二个意见。“艾伦易于接受批评和建议,为人开明,能适应新的东西,”意见提到,“我建议他能更注意一下衣着。”
但是,偶尔当艾伦情绪低落时,他会在教室里趴在桌上,嘴里重复念叨“小山雀”。这种表现以及他对班级里十一二岁女孩的令人反感的接触引起了极大的恐惧。他会让身体发育较成熟的女孩在蹦床上蹦给他看,然后做些令人反感的评论。有两个女孩发现艾伦到她们祖母家的房子那儿去窥视她们,而艾伦自己的家和她们祖母的家只隔着一条高速公路。
那是1968年3月或4月初的早晨,峪泉镇已经开始上课了,这时艾伦一个学生的妈妈悄悄走进了校长办公室。她说:“昨天,艾伦先生就在他的桌前,在我女儿身上乱摸一气。”早已心生怀疑的校长立即相信了她。他打电话叫了一位代课教师。当代课教师到达时,他把艾伦叫出课堂,当场解雇了他。艾伦开始哭泣。艾伦说:“是的,我是那么做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做。我不知道我到底有什么毛病。”对于校长而言,这是“一件大事”。几天以后,罗恩和卡伦开车到学校为艾伦的行为道歉。他们本来就很惊讶他一开始居然能在那里找到工作。
艾伦被辞退的官方理由是“不恰当的行为”和“夸大他的教学资历”。艾伦提交了辞呈走人,但却继续在孩子身边工作。
1967年4月30日,星期日
六个月以后,针对星期日早晨《新闻企业报》的一篇文章,残酷的十二宫给被害人的父亲、《新闻企业报》和警察分别写了信。他的三封信手书在质量很差的学校常用纸张上,这种纸上面有横线,有三个孔,约八英寸宽。他的信件,和十二宫其他信件一样,贴了双倍的邮资,也像利•艾伦给孩子们的个人信件一样,以铅笔书就。
1967年8月25日,星期五
切尼告诉我说:“1967年的夏天,艾伦和我到湾区的北边去打鹿,我曾是一位非常有热情的猎人,但是我不再打猎了。如果你不爬山的话,跟他一起钓鱼还可以,他的脚不太好。他是平足,而且又太胖,有时候还有痛风病。至于武器,我有一支温切斯特M88,0.308英寸口径,使用NATO子弹(全称为北大西洋公约组织标准子弹),但我不记得艾伦有什么样的枪。那时候我没有另一支大的来复枪借给他,所以他得自己想办法。他在别的地方弄到的枪。”
切尼还告诉我说:“弗雷斯诺街街尾有家薄饼店,离他家就一两个街区的距离。某次打猎以后,我们准备到那个地方逛逛,在薄饼店那里看到了一个女孩,是女招待。艾伦表示对她有兴趣,问我觉得她如何。他认为他可以和她有些进展。我认识他以来,这是他提及的唯一女性,也是唯一一次我看到他表现出对特定女人的兴趣。他喜欢女人,但她们就是不喜欢他。那个女招待年轻、漂亮,头发是棕色的。我记不得她的名字了,但那是艾伦唯一提起她的一次,也是艾伦唯一一次提及一个具体的女人。所以我印象深刻。”
1967年9月4日,星期一
艾伦开始在位于拉洪达峡谷的基督教青年协会的拉洪达学校教书。他一天课也没缺,直到1968年2月5日,从那天起他连续三天缺课。“私人事务”,他在他的缺勤条上潦草写道,然后想了想又改成了“学校事务”。
1968年6?7日,星期五
艾伦离开了拉洪达,在接下来的一年里曾在哈利•沃根汽车服务站做过机修工,在富兰克林学校做过看门人,并干过其他很多卑微的工作。但是他仍然有闲暇享受生活。切尼告诉我:“罗恩和艾伦去了墨西哥,我是从罗恩那里听说的。另一个叫‘下流的诺姆’的人可能也去了。他们叫他在学校时的外号‘下流的诺姆’,因为他长得有点像类人猿。他实际非常文雅,但他的长相让他有了那外号。他和艾伦是轻装潜水伙伴,有两次去莫洛湾和蒙特利看诺姆时,我也和他们去轻装潜水了一会儿。那时候艾伦有一艘“卡塔莉娜•凯特”牌双体船,还有一艘很小的船。在墨西哥,罗恩、艾伦,可能还有诺姆,抓到了一些龙虾,他们让一对在海滩上碰到的墨西哥夫妇给他们在岸边做了一顿美味。”截至1969年10月6日,艾伦在埃尔默•科伍小学做兼职保安。就是在那里,林奇警官不知道从何处得到信息,将艾伦当做一名十二宫杀手的嫌疑人进行了审讯。
1969年10月20日,星期一
河岸县警察局局长L.T.金基德尔和探员H.L.霍姆瑟联系了纳帕治安官厄尔•兰道尔和上尉警官唐纳德•A.汤森:“本函特此重述我们之间于1969年10月17日进行的电话会谈,主要谈及你们的‘十二宫’嫌疑人和我们的凶杀案(案卷号352—481)嫌疑人两者十分相似的作案手法:
“凶杀案案发一个月后,《新闻企业报》和我局收到了凶杀案嫌疑人所写的信。嫌疑人用一支黑色羊毛笔尖的笔写的信封,并且用了大写字母的印刷体。自白书是用打字机打的。你会注意到拼写和标点等都有很多的错误。写自白书的人知道只有杀手才会知道的有关凶杀案的一些事实,无疑是我们的凶杀案嫌疑人。你们的凶杀案和我们的352—481号案件调查之间有无数的相似之处。我想应该通知你们,我们其实在进行类似的调查。”
在凶手弄坏切丽•乔•贝茨的车子时,他可能留下了指纹。未经确认的模糊指纹被从车上取下,送到了联邦调查局,文件号为32—27195,潜在案件号73096。旧金山警察局把从出租车上取下的模糊指纹送到联邦调查局进行比对。但这些不完整的指纹和案件中任何人的指纹都不相符,而案件中曾有过无数的嫌疑人。
河岸县城市大学内的恐惧增加了。很多空地被检查过,安装了明亮的路灯。约瑟夫•贝茨用他的房子做抵押贷了一笔款,作为抓获杀害他女儿凶手的奖励。
1969年10?21日,星期二
旧金山的新闻记者们仍然在努力分析这一案件。一份给记者迈克•格雷戈的有关十二宫的《纪事报》内部备忘录这样写道:
“在涉及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的3起案子里——十二宫试图将两人全部置于死地,但3次都成功地杀害了女孩,只有第一次成功地杀害了男孩。第一次双重谋杀到第二次作案之间隔了197天;第二次和第三次作案之间隔了84天;第三次和最后一次作案之间隔了14天——间隔越来越短。十二宫似乎总是在星期五和星期六的晚上作案——所以不禁让人想问他如何能攻击校车。任何我试图总结的作案惯例都至少被违反了一?。星座运势图(至少《纪事报》的那些)也没有提供任何线索。摩羯宫多少有点适用,除了对第一次谋杀而言……我花了两三个小时也未能发现任何统计或数字的规律……伯耶萨湖被害人的胸口、背部和腹部被一把12英寸的屠刀刺了20多次,其中很多伤口是一横一竖,呈现了十二宫的十字准线标志(马歇尔•斯瓦兹)。”
最后一点并不总是这样。
在旧金山警察局,教授模样的比尔•哈姆雷特抽着烟袋趴在过道里一张临时的桌子前。托斯奇说:“我们稍微把他和周围隔离开了,以便他不被打扰,我们正从湾区和北加州收集指纹。他戴着他的放?镜,不停研究指纹卡片。他专注于指纹工作。如果你让太多人来核对指纹,可能会有遗漏。”但是那辆出租车上的指纹始终没有找到相符的。
1969年12月31日,星期三
十二宫的暴力活动周期和学年的节假日完全相符——暑假、哥伦布日、万圣节、感恩节、圣诞节和七月四日。利•艾伦是在新年那天向切尼吐露心事的。十二宫花时间写的大部分信件和密码都是在学校放假期间寄出的。除了小学老师以外,其他职业很少会休节假日,何况除此之外还有3个月的假期。十二宫的活动符合学校的时间表,而和其他任何时间表几乎都不相符。
十二宫曾经威胁过要射杀从一辆被破坏的校车上冲下来的孩子们。他扬言要放置针对校车的高度、窗户数量的炸弹并且在校车路线上引爆。一位专家推测说:“我感觉杀手很可能是公职人员,可能是为某个学校工作的,他和一所学校或大学可能有联系,即使只是作为一位校工,也是值得怀疑的。”
尽管这时艾伦向他身边最亲近的人出示了他藏在一个灰色金属盒子里的密码,但他从来没有和切尼谈起过这些密码。切尼说:“不,绝对没有。艾伦从来没有谈起过密码,甚至连填字游戏也不玩,也从未在任何时候显示过对占星术的兴趣。但是他喜欢编押韵文字。”
1970年1月30日,星期五
圣路易斯-奥比斯波的卡尔波利学院的3个学生向当地警察局提供了一条线索,随后被转达至联邦调查局鉴定处。他们提供信息说,该校一名毕业生的情况和有关十二宫的描述非常接近。他们说:“他拥有9毫米和0.22英寸口径的手枪,并且经常独自在旧金山旅行,或者到州里其他偏僻的地方去,最后一次谋杀发生的那个周末他不在卡尔波利。”在十二宫写信和进行一系列残酷谋杀的那段时间里,艾伦好好地待在湾区。但是,如果这4个学生指的是艾伦,他仍然有可能经常到南边去拜访他的母校。他倾向于在金门一带游荡,长时间让人不知去向,这不禁让他的家人产生怀疑。
1970年3月23日,星期一
凌晨3点钟,在从她的绑架者身边逃离40分钟以后,凯瑟琳•约翰斯向斯坦尼斯劳斯代理治安官吉姆•瑞•拉怀特报案。这名孕妇和她怀里的女婴在从她位于圣伯纳迪诺坎普斯路的家去往佩塔卢马的路上被绑架。和贝茨的情况类似,这名闯入者耍花招弄坏了她的雪佛兰车,把她骗进了他的车里。他让约翰斯女士经历了一次恐怖之旅,直到她和她的婴儿从行驶的车里跳了出来,躲在了一块田地里。他试图搜寻她们,幸亏一辆卡车及时经过。代理治安官拉怀特后来在德尔塔西边约四分之一英里处的132号高速公路上找到了约翰斯着了火的汽车。绑架者有足够时间换掉约翰斯被扎坏的轮胎,将车子开到别的地方,并且将它点燃。
绑架者驾驶一辆?色的新型汽车,戴着眼镜,穿着一件暗色的滑雪外套和海军蓝的喇叭裤。约翰斯从拉怀特墙上钉着的一张通缉告示认出她的绑架者是十二宫。他30岁左右,有5英尺9英寸高,重约160磅——这体重对于十二宫来说偏轻了。约翰斯最近回忆说:“那是28年前的事情了,我现在很可能认不出他了……但他那冷酷的声音——我一直记得,就像昨天发生的一样。我想如果你经历过那样的事情,你也一定不会忘记。”
1970年7月24日,星期五
直到10月12日,十二宫才在一封信中声称对约翰斯的绑架负责。6月26日他声称枪杀了旧金山警察局警官理查德•拉德提?,但那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谎言。这让托斯奇不禁对十二宫宣称的河岸县谋杀表示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