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8章 斩将破军
分布在帝国境内的各支军队,也是各有各的特点。仔细算下来,应是凉州兵战斗力最强,兵员素质也最是不可理喻;扬州兵出身鱼米之乡,各个养得肥头大耳,尤擅水战;徐州兵擅长守城,因常与海盗打交道,所以也谈得上骁勇。
而京州的禁卫军……因为是天子脚下,自然是最优先的粮草,最优先的武器配给,装备最精良。底层士兵自然多是苦寒出身,可军中的中层将领多是各个世家豪族安插进来的。他们过惯乐养尊处优的日子,让他们奋不顾身的去送死,等同于痴人说梦。
也是马孟起三人身先士卒的杀敌,才稍微带动他们的士气。否则的话,战斗进行到如此惨烈的状态,帝国军早已做鸟兽散。
双方都是强弩之末,濒临崩溃的边缘。再打下去,比拼的不再是兵力、武器、兵员素质,而只是士兵的个人勇气。
冷兵器时代的战斗,没有太多幺蛾子可以做,天时地利人和都用不上的时候,还是刺刀见红,面对面的白刃战。
厮杀对敌,兵器对兵器,身体与身体的抗衡。比拼到最后,拼得还是谁更凶狠,谁更想杀死对方。
在这方面,帝国军几乎不占任何优势。
照如今的态势发展下去,很显然双方都会溃败,帝国军大面积溃亡,戎族也无法逃脱这厄运。但帝国军想要将戎族全歼在此地的奢望根本不可能达成,并且会为了这一战付出极大的代价。
不过战场之上,永远有意想不到的变数。一开始缩在角落中的闲棋,很有可能决定最后的结果。
今天,这一宿命由卢俊义担负。
这场战斗一开始,卢俊义所衰队伍都未大规模投入战斗。他保存实力,永远不参与两军胶着的正中央,看上去倒是很忙碌,却一直是出工不出力。除此之外,他小心谨慎的分配士兵的食物,在战斗间歇令他们抓紧时间休息恢复体力。
这当然都算不得什么大事,可战争最后的胜利往往是这样一个个小细节堆积起来的。在这方面,马孟起三人与他还有很远的距离。
士兵可以休息,卢俊义却一直未休息。他紧张的关注着战局,跟随战局的变化做出相应调整。一直在寻找,寻找那个可能根本不会出现的机会。
如今,这个机会被卢俊义找到了。
双方已到极限,几乎都在凭本能而战斗。可卢俊义所率的部队,却都保持着体力。现在这三千人加入战局,将会对战场造成决定性影响。
“聚阵。”卢俊义抬起手:“举旗。”
卢字旗腾空而起,硕大的黑字迎风招展。散落在各处的士兵脱离战斗,开始在卢俊义身后举起。三千人马,竟然没有太大损失,现在仍保持着完整建制。
人马聚集起来的速度是极快的,这显现出卢俊义有不错的统兵之能。人马聚起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卢俊义身上。
虽然在这场战斗中他们表现得鸡贼,可此时的目光却坚定,没有任何畏惧。
卢俊义深吸一口气,胸腔中的战意被点燃:“今日一战,由我们而起,也必将因我们而结束。建功立业便在此时此刻,从这一战开始,没人再可忽视你我。”
他抬起枪指向前方,眼中有了独狼的恶意:“诸位兄弟与我压阵,本将军与你们斩将、折旗、破军。”
卢俊义身后,三千人齐声怒吼。
马孟起的战斗已在最艰难的时候,交战双方都是苦不堪言,并且谁都无法轻易脱身,必须在这场厮杀的漩涡中越陷越深。
这时候,大地仿佛被擂动,戎族与帝国军同时注意到有一股黑潮涌向战阵最中央。
双方都对此表现出震惊,马孟起首先注意到那杆卢字旗。
姓卢的大将……是谁?
这几乎是马孟起脑海中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不得不说,在这场战斗中,他将卢俊义忽略得很彻底。
直到现在,他终于成了不可忽略的存在。
黑潮席卷而下,看上去像是会摧毁一切。马孟起忘了一个事实,在这场战斗中,有资格竖起旗帜的不仅有他、陈梦、罗成,还有卢俊义。
他本来就奉命领军出关,本就是一军统帅。当然,他一开始被当中鱼饵存在的,但戎族出现后,他就失去了价值。
可卢俊义的实力确实被人忽略了,包括李乐天在内的所有人。正如他所言,这场伏击与被伏击的战斗因他而起,也将在他手中结束。
如烧红的铁分开寒冰,卢俊义所率领的队伍展现了难以想象的战斗力。他们之中有一部分人经历过一场场死战,见过比今日更多的死人。敌人不过是戎族,而如果没有卢俊义的限制,他们早就想放开手脚与戎族一战。
此刻,是证明谁才是这个战场上最合格的战士。
卢俊义一马当先,长枪分开道路,两侧冲锋的戎族的士兵并不在他眼里。自然也有他手下弟兄料理,从一开始,他的目标就只有一个。
便是狼头旗下的赤木火。
“杀。”
卢俊义身后的战士发出齐声怒吼,他们都保存了体力,在此刻毫无忌惮的释放出来。面对已经筋疲力尽的戎族战士,几乎形成一面倒的厮杀。
卢俊义轻骑而入,面对四五名戎族将士的拦路,一枪挑开。
远处的陈梦倒抽一口凉气,他轻易不服人,但此刻也震撼卢俊义表现出来的实力。
这时候,卢俊义已经冲杀到赤木火面前,赤木火看着这个明显高出自己一头的大汉,心底涌起一股寒意。随之便被怒火取代,挺大刀向卢俊义撞来。
卢俊义长枪直刺,一枪穿透敌人的手腕,紧跟着横甩,枪锋从敌人的喉咙划过。
纵马再进,在超高速的移动中,拔出腰间佩刀,一刀劈砍在赤木火身后大旗上。旗杆应声折断。
“敌将授首。”
卢俊义一招斩将,再进折旗,长枪所至之处,摧枯拉朽,势不可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