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7章 毒发
“五福,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拿着我的医药箱啊!”
李海棠见五福愣神,直接推了她一把,还是得多见世面啊,不然遇见一点小事,就不够镇定。
她现在心里焦急,碧螺隐瞒了一些东西没说,但是突然的吐血,不是外力作用,就是中毒,大体也就两种。
前者内脏出血,危在旦夕,后者更是随时可能一命呜呼,若是因为耽误片刻,导致人没救活,阮家一准把问题都推在她身上。
但是发生这样的大事,又不能袖手旁观。
好在,五福反应过来之后,快速地准备好药箱,并且用小包裹把家里能用的药丸全带着了,她也清楚事情的严重。
客栈就在不远处,路上耽搁的时间不长,李海棠刚急匆匆地跳下马车,一着急,差点扭到脚。
白冰见此,麻利地搀扶着人进门,直奔客栈的二楼。
李海棠眼皮不停地跳动,始终有不好的预感,然而到阮绵绵的房间,再次验证,她那不好的预感再一次成真。
“表哥,这……”
李海棠进门,闻到一种浓重的血腥气,绕过屏风,阮平之正蹲在地上,脸埋在胸前,一言不发。
“海棠,绵绵不在了。”
阮平之抬起头,眼底满身交错的红血丝,通红的,很显然是哭过了。
他想不通,自家妹子不过是来一次北地,就把命运留在这里,他没办法回京见爹娘,祖母和祖母,没办法告这个结局。
“我得到消息……”
李海棠上前一步,阮绵绵倒在床上,脸色青黑,嘴边还有青黑的血迹,和她所想一样,中毒。
很简单,有人下毒了,而下毒的人,应该不是阮绵绵自己,她那个表姐,可没那么蠢,和自己过不去。
为保护现场,李海棠只是在阮绵绵的手腕上悬一根红线,掐了半晌,没一点脉搏,人至少咽气了小半个时辰,早已是药石无医。
“碧螺刚出门,绵绵就不行了。”
阮平之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他现在还有点回不过神,总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鹿城现在没有知府,之前的知府和曾家有勾结,早已被城北大营的人弄死,这边暂时交给萧陵川管理全城。
每晚士兵和衙役一同巡逻维持秩序,鹿城根本不需要知府大老爷,没人搜刮民脂,百姓们比从前过得更好,说是安居乐业不为过。
“五福,你去通知一下云小将军,顺便去庄子上跑一趟,把消息送给如意。”
好歹是个故人,即便张如意和阮绵绵都看对方不顺眼,可人一走,以往的仇怨也就灰飞烟灭了。
李海棠交代完以后,从工具箱拿出一副手套,问碧螺,“我记得你们小姐还有个丫鬟,叫龙井。”
“龙井……”
碧螺顿了顿,眼中的阴霾一闪而逝。龙井正在医馆中躺着,怕还不知道消息。
阮绵绵得知大鹅没死,高兴之余,想到秋后算账,因为当时告知她大鹅已经死了的,就是龙井。
她用鞭子把人抽一顿,这对龙井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她得知李海棠开设的医馆有女医,就赶着去上药了。
碧螺着急来找人,就没理会这个,怕是龙井现在还不知情。
“这样啊!”
云惊鸿还没回到城北大营,找人比较方便,接下来的后续,必须查个清楚明白,至少得给阮家和云家一个交代。
人来北地就死了,难免太过巧合。
“海棠,一定是云惊鸿干的!”
阮平之回过味来了,云惊鸿说过,如果自家妹子死了,那正妻之位就是流苏的,这样两家也不必闹僵,真是好狠毒的心!
杀了阮绵绵,下一个就是他了吧!
“阮少爷,云小将军杀您干啥啊,您也不是女子,还是成亲的,云小将军不可能娶您啊!”
五福在旁边接了一句,差点把阮平之气得吐血,都这个关头了,是说废话的时候吗?
“再说,阮小姐吐出的黑血,一看就是中毒,云小将军想杀人,何必这么麻烦!”
一刀切了,家伙给江洋大盗,神不知鬼不觉的,这般要下毒,很麻烦。
“对,不是云惊鸿,是流苏,流苏是黑市的人,擅长使毒,这个***,亲事是两家的意愿,又不是绵绵提议的,怎么就容不下她啊!”
阮平之继续哭,哭得李海棠心浮气躁,她晚上还碰到了流苏,流苏根本不会杀人的!
”流苏不会杀人。“
李海棠非常笃定,不说她好姐妹的人品,就是现在被黑市追杀,也不可能到客栈来,这等于暴露行踪。
“你是她的朋友,你当然帮着她说话,海棠,你还是太单纯了,但是流苏和云小将军,就是有害绵绵的的理由。”
阮平之兄妹一同长大,妹子还没出嫁,惨死异乡。六月里气候炎热,运送到京都要走上一个来月,万一回不了京都……“
家里的祖父祖母,爹娘都是白发人送黑发人,这让他如何能承受啊?
“小五子还不知道自己有个姑母,就……”
阮平之说不下去了,一屋子的人都在沉默着。
李海棠心里有点难受,她和阮绵绵相处的时间不多,虽然不算喜欢她,可京都那些好吃的,全靠龙井和碧螺做出来,她还没尝个遍呢!
“碧螺,你们小姐是何时发作的?”
李海棠用银针检查了茶盏,发现里面并没有毒,有毒的,小几杯打翻的冰糖银耳羹。
她仔细地鉴定一下,发现其中有砒霜的成分。
“这种砒霜,药铺就能买到,并不是奇特的毒,如果真是流苏下毒,都不会用次低劣的手段。”
李海棠摇摇头,继续问碧螺,“这碗银耳羹,是谁熬着的?”
“表小姐,奴婢出门之前,我们小姐就吐血,然后四肢抽搐了……”
碧螺抹了一把鼻尖的汗,当时阮平之刚回来,她就先叫的人,而后直奔李海棠的宅院。
“碧螺说的没错,还不等我说话,绵绵就气绝了。”就连,就连最后一句话,也没有留下,只是那么目光无神地看着他,阮平之心里特别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