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下次不准
言渊这辈子都没有这么怕过,他害怕她这样死在自己怀里。
那种周身置身冰窖,浑身僵硬到无法动弹的恐惧,此刻遍及他的全身。
下一瞬,一口黑血又从他的嘴里吐了出来。
柳若晴这会儿还清醒着,只是背挨了那一掌,疼得要命。
那些人走了,柳若晴也暂时松了口气,抱紧言渊的双手,也松开了几分。
她抬眼看向言渊,他的嘴角,还残留着黑色的血液,看去有些触目惊心。
“言……言渊……”
她颤抖着手,想要擦去言渊嘴角的黑血,那黑血,会挑起她心底最深的那一层恐惧。
她现在才知道,这世,还有死让她更害怕的,那是言渊死了。
她一直都觉得,这个世界,最被她看重的是自己这条命,也从未想过,有一天会奋不顾身地去为另一个人挡去危险。
在刚才那一掌落下之前的那一瞬间,她都不曾想过。
可这会儿,她才知道,言渊在她心里,扎的根有多深。
她可以为了他甘愿一死,只要他没事,她什么都愿意。
此时此刻,虽然肩疼得厉害,可她还是欢喜地笑了。
“你还敢笑。”
言渊的眼眶,红了一圈,忍着心脏那尚未褪去的剧痛,将她抱起,走向大床。
在这个时候,王玄翎他们冲了进来,见言渊没事,顿时松了口气。
“王爷,您有没有受伤?”
齐风快步冲了来,看到地那一滩血,脸色一变。
“把陆元和叫过来。”
言渊的声音有些弱,因为心脏那致命的疼,还在持续着,加刚才柳若晴为他挡的那一掌,刺激了他浑身的血液流动,那毒,便在他的心脏里冲撞得更加厉害了一些。
“是。”
齐风刚转身,陆元和便快步跑过来了,看到眼前的情景,也是变了脸色。
“王爷……”
“快过来。”
陆元和走前去,给柳若晴检查了一番,脸色并没有太难看。
取出一个小瓷瓶放到柳若晴身边,又给她服用了一粒之后,回头对言渊道:王爷请放心,王妃肩挨了一掌,受了点内伤,并无大碍。”
听陆元和这话,言渊眼底的惊慌才稍稍定了一些。
可陆元和看言渊的眼神却不是太好,凝重的模样,让所有的人心里都提着。
“王爷,让草民给您看看。”
言渊一愣,回想起刚才的事,心里也知道自己的情况,当下,便站起身来。
低眉对柳若晴道:“你先好好休息,我等会儿来陪你。”
柳若晴没强求,知道言渊想要避开她,不让她听到他眼下的情况。
可柳若晴自己心里清楚得很,当下,便默默地点了点头。
待到言渊出去了之后,柳若晴垂下眼眸,眼泪在眼眶打转。
陆元和给言渊把完脉,脸凝重的表情,更加强烈了一些。
“怎么样?”
“王爷,您这毒……恐怕……”
陆元和没敢说下去,可在场的人都听得出来,这毒怕是没那么容易解了。
别说是解,很可能会要了他的命。
“陆大夫,您再想想办法,王爷千万不能有事啊,陆大夫!”
齐风看陆元和那脸色,整个人都慌了。
齐风虽是言渊的贴身侍卫,可他身也是有五品军职的将领,这会儿却红了眼眶,阵杀敌时都不曾有的恐惧,这会儿却爬满了他整张脸。
“齐将军,草民……草民目前真的没办法,待……待草民再翻查一下一些古籍医书,看能不能有起他办法。”
陆元和实在不敢轻易用洗髓伐筋的方法,这对言渊来说,真的让他死还要残忍。
所幸紫阎罗这种毒,毒性刁钻,可偏偏是不会轻易要人性命,但是那种要命的折磨,却是厉害。
所以,他还是有时间帮王爷找到更加合适的解毒方法的。
除了言渊之外,所有人的脸色都耷拉了下来。
言渊是早有心理准备,对于自己的生死,他并没有多少在意。
只是,在他死之前,他一定要想办法让晴儿安然无恙地离开。
“本王先进去,你们也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启程。”
“是,王爷。”
言渊回到房间,柳若晴还醒着,肩那隐隐作疼的感觉,让她根本没办法入睡。
言渊进来的时候,她还睁着眼睛,侧目看着言渊嘴角含笑地走向她。
刚刚吐血后的脸色,还留着几分惨白。
言渊在她身边坐下,握紧了她的手,指尖,心疼地拂过柳若晴沾在额前的刘海,道:“怎么不休息?睡不着吗?”
柳若晴点点头,想要起身,可肩膀动一下都疼得她眉头紧锁,动了几次还是起不了。
“别起来,好好躺着。”
言渊看出了她的心思,伸手按住她的肩膀,柔和的眸光里,带着隐隐的心疼和责备。
“可是我躺着不舒服,你扶我起来一下,我坐一会儿。”
她的声音低低的,因为受了伤,听去气息有些弱,更像是在撒娇,让言渊听着,有些舍不得拒绝。
“好,那准你坐一会儿。”
言渊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将柳若晴扶起,却并没有放开她,而是将她搂在自己身边,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
“下次不准再这样做,听到了吗?”
言渊沉沉的嗓音,在柳若晴的头顶方响起,听似责备的语气里,夹着几分疼惜和后怕。
所幸只是伤了肩膀,要是伤了内脏……
言渊不敢想下去,今晚这些人虽然算不顶尖高手,可能力也绝对不低,那一掌要是打在她的内脏,后果不堪设想。
柳若晴靠在他怀里,对他的话,不以为意,“你都不听我的话,我凭什么要听你?”
言渊身子一僵,对她这样的“强词夺理”有些无奈。
“我是男人,保护你是应该的,什么时候我还需要一个女人来保护了?”
闻言,柳若晴从他怀抬起头来,不满地瞪了他一眼,伸手狠狠地在他的手臂掐了一下,“你这是小看我吗?”
明知道他不是这个意思,可柳若晴还是嗔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