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7章 言朔番外（20）
可见那位新皇后还真是深得自己这孙子喜欢，若是能让自己那木头儿子也喜欢的话，太后觉得自己这辈子算是圆满了。
“刚才母后说要送给儿臣一份礼物。”
“是吗？”
“嗯！”
小言洵连连点头，“母后说过几天完成了给我。”
看着孙子眼底绽放出来的光芒，太后一脸欣慰。
前段日子凤羽宫个发生的事，她也听说了，但却什么都没问，这是儿子跟儿媳妇两人之间的事，她希望儿子能自己解决，而不需要她这个当母后的出面。
但心到底还是好，是什么事能让皇后身边一个贴身嬷嬷要去撞墙谢罪，她几番想要问一问皇帝，可斟酌再三，还是打消了那个念头。
几天后，原本安静的凤羽宫气氛再度微妙了起来。
原因无他，只因已经冷落了皇后大半个月的皇又来了，下人们心忐忑，也不知道皇是不是又来找皇后麻烦的。
皇后娘娘也够深居简出的，照理说，应该不会惹了皇才是。
“老奴参见皇。”
徐嬷嬷在门口跪下，心里想的下人们更多一些，之前她一直担心皇长子来凤羽宫的事而引起皇不满，果真皇又来了。
“皇后呢？”
言朔冷眼睨了徐嬷嬷一眼，倒是一句没有提当日之事。
“娘娘在内殿，老奴这进去禀报。”
“不用了，朕过去找她。”
言朔冷声阻止了徐嬷嬷，绕过她身边的时候，眼神还冷冷地往她脸看了一眼，让徐嬷嬷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
言朔进去的时候，佐昭阳正在专心致志地缝着什么，此时正侧颜对着他。
窗外的阳光，轻轻打在她的脸，使得她原本周身那冷清的气质多了几分柔和。
她的表情十分专注，根本没有注意到他过来了。
也不知道在缝什么东西，一针一线都格外一丝不苟。
算起来，他有半个多月没见她了，今日听母后提起她，便鬼使神差地来了这里，便看到了这般安静柔和的她。
“咳！”
他掩着唇，轻咳了两声，惊得佐昭阳猛地一颤，手的针，直直地扎进了肉里，疼得她微微一蹙眉。
能这样旁若无人地闯入她的寝宫的男人，佐昭阳不用看都知道是谁，只是没想到他会突然来凤羽宫。
是因为洵儿吗？
佐昭阳眉心一蹙，已经放下手绣着的东西，快步朝言朔走来，“参见皇。”
言朔的目光，朝她刚刚被针扎过的手扫了一眼，又不动声色地收回，兀自提步朝房间里摆放着的棋盘走去。
棋盘还摆着并没下完的棋局，观棋局，黑白二子不相伯仲，白子略胜一筹，光是那棋局，十分精妙，可以看出两个对弈之人的棋艺相当之高。
“你懂下棋？”
言朔抬眼看向佐昭阳，好似已经忘了之前他是如何斥责于她的。
“略懂一点，闲来无事便让徐嬷嬷陪着玩一玩罢了。”
佐昭阳垂眸站在一旁，脸没有半点洋洋自得的样子，好似真的只是随手玩玩一般。
略懂？
言朔似笑非笑地挑了一下眉，能摆出这样精妙棋局的人，竟然好意思说只是略懂？
这个女人还真懂得藏拙，在他面前，难道不该好好表现自己最擅长的一面吗？
“朕倒是没想到那老刁奴还有如此精湛的棋艺。”
言说这话，乍听像是在讽刺，但言朔却说的是实话，棋局，白子略胜一筹，但黑子进可攻退可守的棋艺，不管黑子是徐嬷嬷还是白子是徐嬷嬷，都证明那老刁奴的棋艺不差，甚至可以用精湛来形容。
佐昭阳也分不清言朔这话到底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便只是淡淡地道：“皇谬赞了。”
还是那冷清到几乎没有半点温度的样子，跟他刚进门时见到的那个女人截然不同。
她这么喜欢冷冰冰地对着自己么？
他都主动来找她了，她难道不应该表现得高兴一些，热情一些么？
言朔心下有些气恼，起身便要走，可刚提起脚步，心里却还是被那精湛的棋局给吸引了，提起的脚步重新收了回来，沉着脸，道：“过来陪朕下几盘。”
“是。”
佐昭阳走前去，在言朔对面落座，她的右手边，放着黑棋。
“臣妾献丑了。”
佐昭阳抬眼看了言朔一眼，开口道，哪怕是说“献丑”都说得不卑不亢，说是过谦却没有半点矫揉造作，即使言朔有意要排斥她，却也半点找不到让他“找茬”的漏洞来。
言朔的心里，不免觉得有些挫败。
看着她捻起黑子，落于棋盘当，黑色的棋子，衬得她的手指更加得白皙了。
言朔看了她一眼，见她的目光始终落于棋盘之，没有朝他看一眼，更别说是露出什么倾慕的眼神来了。
言朔的心里略有些不高兴，但还是随着她落子之后，跟着了一子。
在下棋的过程当，言朔惊讶地发现这个女人的棋艺他想象得还要高一些。
那些棋局，看似一眼能找到破绽，但那些你觉得是破绽而想要进攻的时候，发现那破绽只是她诱敌深入之计，只是那计设得太过巧妙，当你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而更让他觉得好气又好笑的是，当他以为自己要输的时候，她又不动声色地放弃了进攻，给了他反攻的机会，而当他觉得自己要赢的时候，她又开始步步紧逼地反攻。
好似这棋局是她主导的战场，她想攻便攻，想守便守。
围棋，讲究的便是智谋和策略，此时的佐昭阳，像一个突然被他发现的颇有运筹帷幄之能的将才，越往后，言朔眼底精亮越是明显。再度抬眼看向佐昭阳，除了刚刚开始落子时她看了自己一眼之后，便再也没有抬眼看过他，言朔不知道这算不算自己太失败，自己的皇后，一个依附自己生存的女人，竟然连个眼神都不愿意给他，他的魅力甚至还不一盘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