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7章 言朔番外（160）
可到底是谁这么神通广大，不但能嵌入戒备森严的行宫当，竟然还把一切都设计得这般水到渠成。
如果他对昭阳的信任稍微有半点动摇，那么，这次的事，一定会陷昭阳于万劫不复的境地。
他必须得尽快找到凶手，既然那些药粉出自秦家，不管秦家如今是不是真的只剩下昭阳这一条血脉，他也必须得好好查一查。
眸光凝了下来，他转身往内宫回去，刚转过身去，便看到佐昭阳一言不发地站在身后的柱子边，表情冷清地看着他。
言朔的脸色，微微变了一下，心下骤然掠过一抹担忧。
快步前，握住她依然冰凉的双手，道：“这么才睡了这么一会儿醒了？”
佐昭阳冷清的眸子一言不发地看着言朔，平静得让人心慌。
稍许，她才用极致低压的嗓音，开口道：“皇也觉得是臣妾吗？”
“怎么会！”
言朔想也不想便急着否认道，“你是什么人朕还不清楚吗？怎么会怀疑你！”
他看着佐昭阳的眼底，毫无半点波澜，算他坚定地表达了自己相信她的立场，在她此刻的表情看来，也并没有半点的动容。
言朔心底涩然，却只能耐着性子，握紧了她的双手，继续道：“你别想那么多，朕一定会找出真正的凶手，给死去的嬷嬷一个交代，至于萧炎说的那些，朕一个字都不会相信！”
佐昭阳盯着他看了半晌，终于，原本冷清的眸子里，蒙了一层白雾，眼眶也微微一热。
她避开言朔的眼睛，将视线转向别处，强忍着不让自己的情绪表露得太过。
不过朝夕之间而已，她失去了最重要的人，她现在真的很怕，怕眼前发生的事，让她连腹的孩子也一并保不住。
微微颤抖的身子，让言朔知道她此刻在竭力地压抑着自己逐渐失控的情绪。
前将她抱进怀，看着她眼底欲出不出的泪光，心疼得直皱眉，“傻瓜，别这样，朕在这里，难受哭出来，好吗？哭出来心里会舒服一些。”
佐昭阳没开口，只是用力攥紧言朔的衣摆，还在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稍许，言朔才隐隐地听到从怀传来低低的啜泣声。
“我曾跟嬷嬷说过，我要好好保护她，要让她安享晚年，明明这个愿望一点都不过分，为什么连这个都不让我实现？”
她红着眼眶从言朔怀抬起头来，眼底满是彷徨和迷茫，“是不是我真得是天煞孤星，谁对我好没好下场，母后因为我死了，嬷嬷又因为我死了，我只想努力地做好一切，努力地想要让自己身边的人过好日子，这不过分啊，是不是啊，这一点都不过分，是不是？”
她像是抓着一根救命的稻草，不断地重复问言朔这个问题，似乎是要得到他的认同。
“不过分，当然不过分，嬷嬷知道你对她好，她肯定不想你这么不开心。”
他伸手拭去她脸不断涌出的泪水，安抚道。
“你身边还有朕，你别把朕排挤出去，好吗？”
他心疼地看着她茫然的双眸，看着她脸那越发浓烈的无助，心头闷得发慌，“嬷嬷走了，朕不会走，朕会一直陪着你的，你相信朕，好不好？”
佐昭阳的眼泪，反而涌得更凶了一些，突然间抓住他的衣襟，放声大哭了起来，“你说嬷嬷会没事的，你也说让我相信你，可是嬷嬷有事，她走了，她丢下我走了！！你不是让我相信你吗？你不是说嬷嬷会没事的吗？”
言朔被她这一声质问给震得心头发疼，根本没法为自己辩解。
他是说过这话，可这会儿，他能跟她说，他只是为了安慰她所以信口而来吗？
他是天子，自以为无所不能的天子，可他在很多事面前，却无能为力，自己努力想要做好的事，最后一转眼，所以努力都白费了。
他几次张嘴想要为自己解释些什么，最后却只能抱着情绪崩溃的佐昭阳，一声声地说着“对不起。”
佐昭阳在他怀不停地哭着，发泄着，质问着，最后直接昏厥了过去。
“皇放心，娘娘只是情绪过于激动一时间承受不住才会晕厥过去，她能这样将情绪发泄出来，反而是好事，但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关键还是娘娘能尽快从嬷嬷过世的悲痛走出来。”
太医看着言朔那满脸的愁容，心暗自叹了口气的。
在这短短几个时辰里，朝臣之间，宫人之间都在传着火的事跟皇后娘娘有关。
具体细节虽然不清楚，当时那个点皇后娘娘出现在暄阳殿附近，本古怪。
暄阳殿跟帝后住的行宫离得有些距离，而且并不同路，皇后出现在那里，显然是刻意过去的。
下面的人都在议论这个，虽然不敢明着议论皇后，但大家的心里都怀疑是这次的大火是皇后所为。
一边是跟先皇后生下的皇长子，一边是皇现在珍爱的皇后娘娘，如果这件事真是皇后干的，皇夹在间怕是很为难吧。
尤其是，皇后娘娘现在还怀着孩子呢。
可这些事，并不是太医能过问的事情，交代完之后，便离开了。
翌日。
佐昭阳从昏迷醒来，外面的阳光刺得她的眼睛酸疼酸疼的。
人还处在一种茫然的状态，她张了张嘴，才发现自己的喉咙疼得厉害，好像被火烧过了一样。
火？
佐昭阳猛地从床坐了起来，“嬷嬷？”
声音沙哑得厉害，她看向内宫的门，开口便要喊嬷嬷，身子却被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当。
“醒了？”
男人的声音，听着格外沙哑，带着一丝宿夜未眠的干涩，“不多睡一会儿吗？”
佐昭阳的身子，在言朔的怀，微微僵了一下，跟着，缓缓转过身来，昨晚发生的事，瞬间如洪水猛兽一般，开始接连不断地闯入她的脑海里。
刺得她双眼发涩，喉咙里好似被一块石头给卡着一般，难受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