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6章 容祁VS小月(14)
父王的死,是横在他跟北堂毓月之间永远跨不过去的鸿沟,他必须逼着自己放下对她的感情还能让自己后半生好过一些。
可是,每每看到她,甚至在看不到她的时候,都会不由自主想起她,想起跟她之间所经历过的一切,心头那种熟悉的钝痛感会开始一步步吞噬她的心。
这一刻,他一点都不想见到她,甚至……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眼底的在意有多狼狈。
容祁这样恶劣的态度,北堂毓月并不吃惊,可还是痛了,尤其是在看到刚才他眼底萦绕出来的钝痛之后,那种刺痛感便更加强烈了。
“是。”
北堂毓月离开之后许久,容祁的视线才从她纤瘦的背影收回,换了个方向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二楼书房,传来北堂毓源低低的读书声,听去十分用心和认真。
容祁提步楼,抬手推开了书房的门,读书声戛然而止,那双朝他看过来的目光里,带着一丝复杂和愤怒。
北堂毓源看着容祁,他崇拜这个人,却也恨透了这个人。
他知道是皇害死了肃亲王,但是关他一家什么事?
他的父王,从来都是个与世无争的人,父王一向跟他交好,为什么他连他家都不放过。
“看什么?”
容祁声音一沉,凌厉的目光直接对了北堂毓源夹着怒火的黑眸,“让你读书好好读,保不齐哪一天没机会了。”
北堂毓月被容祁那凌厉的目光一扫,气势顿时被压下去了几分,可很快,眼底的倔强和不服又染了来。
“你到底要对付父王做什么?他明明是无辜的,你们以前那么好……”
“住口!”
容祁冷着脸,打断了北堂毓源继续说下去,“被在这里跟我讲什么情义。”
他走到北堂毓源面前,阴鸷的黑眸,犹如冷锐的刀锋,削过北堂毓源跟北堂毓月有些相似的脸,道:“我派容晨已经杀了祁王夫妇了,容晨难道没告诉你?”
北堂毓源的脸色骤然一白,血色褪尽,眼眸不敢置信地看着容祁这张恶魔一般的脸,下一秒,像疯了一般地冲向容祁。
“容祁,我要杀了你,我要替我父王娘亲报仇!”
手腕轻易地被容祁给扣住了,北堂毓源不管如何挣扎,手腕依然在容祁的手纹丝不动,容祁看他的眼神,充满了不屑和讥诮,像是在看一个戏台的不得台面的丑角。
“凭你?”
他一把松开了还在奋力挣扎的北堂毓源,北堂毓月源直接摔在了地,痛得他面色发白。
“想要替你父母报仇,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能耐!”
容祁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想一个主宰天下的王者,藐视着被踩在自己脚底那犹如蝼蚁一般的人。
北堂毓源被容祁那充满蔑视和讽刺的不屑目光给刺激到了,眼底散发出了浓烈的怨恨和……斗志。
这一切,都被容祁看在眼底,眉头不动声色地松动了一下,随后没留下一个字,转身拂袖离去。
对北堂家的处置最终还是下来了,北堂箐和北堂毓琳母女以及北堂皇室参与谋害肃亲王的人全部被判了死刑。
赐毒酒的赐毒酒,赐白绫的赐白绫,而北堂皇室的其他人,则是被流放到之寒之地,至死不得回京。
自从次在洗衣房被容祁那样打脸之后,杨雪柔果然消停了一阵子,不仅仅是因为容祁那样不顾脸面地修理她,让她觉得没脸见人,更因为……
她是真怕容祁会赶她出府。
舅母去庙里礼佛之前,亲自安排她进了肃王府,表哥不能拂了舅母的面子,自然也会让她留在这里,但这不代表表哥会因为看在舅母的面无条件让她在肃王府惹事,尤其是……事情还牵扯到了北堂毓月。
尽管杨雪柔很不愿意承认,但是确实……表哥到现在还是在意北堂毓月的,不然不会大老远跑到洗衣房去。
堂堂世子,如果不是因为北堂毓月在洗衣房,又怎么会跑去那里。
在那一刻,杨雪柔知道,表哥对北堂毓月,恨得越多,也证明那一份爱意也越深。
“小姐,奴婢听说王妃过两天要回来了。”
翠儿兴匆匆地从前头回到杨雪柔住的院子,眼底绽放着期待的光芒来。
“真的?”
杨雪柔眼底也瞬间亮了起来,转动的眼珠子明显是在谋划着什么。
“嗯,奴婢刚才出去的时候,听到管家正在吩咐下人认真打扫院子,说是要迎接王妃回来。”
“太好了。”
杨雪柔兴奋地双眼都亮了起来。
翠儿口的王妃,便是容祁的母亲,肃王妃白氏,也是杨雪柔口的舅母。
“表哥对北堂毓月有请,舅母对北堂家的人,可是恨意颇深,只要舅母回来,我看表哥还怎么护着北堂毓月。”
杨雪柔的眼底,布满了期待,甚至恨不得这一刻肃王妃已经回到王府了。
自从刘妈妈被容祁处置了之后,洗衣房的人明显老实了许多,那些知道北堂毓月身份的,自然也知道北堂家跟容家的仇恨有多深,但饶是如此,他们也不敢对北堂毓月怎么样。
那天世子对表小姐的态度,摆明了是要维护毓月公主的,她们这些低等下人,又有什么资格给人家气受。
也是因为如此,北堂毓月这阵子过得难得舒坦,每天只要洗好分配好的衣物,基本没她的事了。
容祁也没来这里,心里虽然松了口气,但难免是失落的。
至于表弟小源……
在这只有下人的地方,她是得不到半点关于小源的消息,她唯一能做的是相信容祁能说到做到,只要她老实本分地待在肃王府做该做的事,他保证小源没事。
对北堂家的处置在一个月后终于下来了,北堂毓月也知道容祁最近一直在忙着这事儿,尽管早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到底那些都是自己很亲很亲的人,要想让她做到完全云淡风轻,把一切都看得毫不在意根本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