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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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2年10月25日星期三

日志:今天宾馆的服务员转交给了我一份值得贴在日志上的纪念品,这是来自我们颓废年代带有官僚闹剧色彩的便条,在这里我们必须接受我们所扮演的角色,尽管我们的角色是随意分派的。

特里利普什先生:

我想向您解释,在目前的情况下,整个德尔巴哈里地区的独家开挖许可权,就像所附地图中标识出的一样,已经被授予了温洛克教授和大都会博物馆。您的申请已经受到重视而且得以认真审阅。一旦大都会博物馆的特许权地位有任何变动,我们会与您联系。如果您从狮身人面像饭店退房,请通知我们您在美国的住处。另外,我很遗憾地告诉您,上周我按您的请求给哈佛大学的德·布鲁根教授发去了电报,以确认他是您的共同申请人,但他——我肯定这其中有什么误解——却拒绝将他或者哈佛的名字与您的申请联系在一起,尽管他的确让我向您致以“美好的祝愿”[原文如此]。我是您的送信人,很乐意为您效劳。皮埃尔·拉考,古物管理局局长。

至于克莱斯·德·布鲁根,我并不会对我这位尊敬的主任的做法感到吃惊。这就像是维克特罗拉17型留声机上唱出的“与魔鬼共进晚餐,但要用大勺子”一样。

德·布鲁根,克莱斯·德·布鲁根是个瓦龙族(居住在比利时南部及东南部和法国边境地区的克尔特血统的民族之一,讲法语)的小丑,也是擅长胡诌的比利时人。让他担任(只是暂时的,最多再有几个月的时间)哈佛大学古埃及考古学系主任一职实在是一个灾难,他根本管不好大学里仅有的小部分收藏,而且还会误导那些波士顿富人家的儿子。因为难以忍受他那装腔作势的、声音小得难以听清的讲座,那些可怜的男孩通常都会跑到我的办公室里接受一些急需的辅导。“我要说的是,我的好孩子。”这个面色红润的家伙,显然仍沉浸在德·布鲁根一次经典的讲座,他会不停地清嗓子,擦鼻涕。如果不是好奇心作怪,坐在第一排的学生就肯定要经受唾液的洗礼。“法老死后藏身之地的情况是怎样的呢?当然,那里很热,到处都是沙子,沙漠和一切,我说得对吗?现在还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们去想吧。”

德·布鲁根在哈佛古埃及考古学系做高级讲师的最后几天里,能够有一种注定要落幕时刻的感觉,一个英雄征服者即将到来,所以他计划通过转达书面消息来阻挠尚处于不稳定时期的竞争对手。我将在法律允许的范围之内,在国外赢得胜利并重新站起来,回到这个不平静的国度接受任命。

这个涂满油彩的、露着秃牙的魔鬼出现在了哈佛大学各系评估委员会的面前,德·布鲁根将最近的郁闷心情全都发泄到了我的身上,他向我开炮了,而且这也是他最后一次为了自己脆弱的防线进行辩护。委员会的几个成员——震惊于德·布鲁根愤怒的控诉,他甚至愿意在令自己胆寒的与我对抗中放弃自己的个人尊严——告诉我,在我被委员会选中之后,德·布鲁根威胁、哄骗并利用哭泣的手段使我处于不利地位,甚至连主持这场吵闹的听证会的沃伦主任后来也把我叫到一边鼓励我,祝福我的探险有好运气,而且他还实实在在地对我说,如果找到了令哈佛大学无上光荣的发现,他保证给我留着职位。

对德·布鲁根的无耻行径只能够这样解释:他对我能加入大学教师的队伍感到气愤,因为我拒绝了上交片断C使其成为他的监管收藏品,而他只能瞪圆眼睛看着那张草制纸,对它垂涎三尺。不过没关系,现在尽管受到这位腐败讲师的排斥,我仍在等待时机,我一定要在国外为我的王国而战,然后荣归故里。

银行。没消息。

邮局。没消息。

银行。没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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